41女性的身份慢慢消失(1)
这些事我原本都没有太多的感觉,因为我们彼此曾经有过的情素有过的机会,都已经在各有各的婚姻家庭后成为前尘往事。 直到那一天,她生产后我们几个同事去探望她。当她虚弱的身影映入眼帘,当她凝视着那熟睡中的新生儿,我忽然有一阵强烈的椎心之痛。 我忽然感觉,那个孩子应该是我的血脉,那在旁边照她虚弱身体的男人,应该是我,那每一个晚跟她同床共眠的男人应该是我。 回家后,我有了一个决定,我要用办公室恋情占有她。把我曾经对她有过的爱意,放大为一种强烈的行动,用嫉妒催化自己的勇气,大胆对她告白,给自己半年的时间,热烈的追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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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付出得不到回馈,长期受到所爱的人轻蔑,这会对他的人格或认同感带来实质的威胁,或至少会威胁到他表达自我的能力。
有位年轻女性形容,在她第一次认真的性关系中,虽然看得到自己,但是也感到自己像嘻嘻猫嘻嘻猫(CheshireCat)语出“爱丽丝梦游仙境”,是只满面笑容的猫,它的形体会渐渐看不见,而笑容最后消失。一样,慢慢地消失了:
“我在恋爱的时候并不真的很快乐,我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像自己,反而像是他的一部分。这段关系持续了将近一年,最后我终于鼓起勇气跟他分手了。我们后来还是把对方当做朋友,但是我不想再被他吞没了。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似乎就是无法阻止这种情形发生。”
另有一位女性,在结婚多年之后准备要离婚,她也有类似的感觉,并且必须抉择:
“我丈夫在家的时候我会觉得寂寞,因为他根本不在意我。在我独处的时候感到寂寞犹可理解,但是在和你所关心的人一起时感到寂寞,真是情何以堪。我还是会告诉他我的想法和感受,但是他硬下心对我大部分的话听而不闻,剩下的则不予采纳。如果能进行深入亲密的对话,也许还可挽救我们的婚姻。
“我现在非得在放弃自我、在自我四周筑起高墙,或干脆选择离婚。这很感伤,我并不恨他,只是我不能再为他牺牲那么多了。如果我放弃了自己,就等于给小孩们一个很坏的榜样。而且要是我们继续住在一起,对他或对我都不会有好处。”
另有位当记者的年轻女性,提及她在早先的婚姻之中,甚至忘记了开车的方法:
“人类的心灵竟能因为特定的压力而产生这么大的改变,真是惊人。他这个人非常保守,出身于虔诚的宗教家庭,而我想要讨好他。我竟然忘了如何开车,要我单独出门连想都不敢想,虽然我在大学时曾是个完全独立的女人。我就像是手脚都被铐住了一样,拉住他的衣角,想要勇敢一点,想要跟着他。但是不久之后,我意识到每天都会像这个样子,根本没有办法可以解决,所以我才决定要离开。我在努力,但他没有,我总是得跟随他,压抑我自己,让他来领导我。我爱他,但我不能这么做。两年之后,我便完全崩溃了。”
其他女性也有类似的经验:
“我想是因为我一直接受到负面的信息、所以我到最后变得‘什么都不是’,因为这样最安全。不只是我父母用错得离谱的方式来教育我,我的朋友、同学、老师,可以说凡是男人无不灌输、加强我这种想法——不要太强壮、不要太大声、别那么爱发表意见、不要学男孩子的样子,意思就是叫我一点都不要思考、不要太聪明,男人不喜欢这个样子等等。”
“我觉得我丈夫几乎扼住了我的发展。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并不是在做真正的自己,我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得加倍小心。”
“我的爱情关系并没有让我觉得愉快,反而把我榨干了,我得非常、非常努力才能又做我自己,又能取悦他——这根本就不可能。他想要把我变成另一个人。”
“我很看重爱情关系,但是我希望我不要用这么大的精力来想有关性关系和友谊的事情,我希望这两者的优先次序互换。”
在我们所知的定义之中,爱不只是付出,而是付出一个人的全部:
“我对爱的定义:关心另一个人甚于关心自己——完全将自己交付给另一个人。”
由于在许多男女关系或婚姻之中,女性的付出缺乏回馈,所以许多女性必须竭力奋斗,才不至于失去自我或是身份:
“结婚7年来,最令人无法忍受的就是我丈夫的批评、责骂、轻蔑以及阻碍我的进步。我们不像是夫妻,表面上看来我们像是一起绕着圆心转,就像惠而浦洗衣机一样,其实我是被压到水下面,又竭力挣扎要吸一口空气,要得到自由。我一直得对他无理的要求让步,眼睁睁看着他把事情越弄越糟——这张单子可以列个没完,事实上我们是各自过生活。”
另一位女性,形容她在婚后完全压抑自己,所以失去了自我,还要接受心理治疗重新学习如何表达自己的情感:
“我们结婚18年了,后来他变本加厉,变得更为粗暴,所以我只好离开他。我觉得自己失败了,但又松了一口气——我简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我非常讨厌我丈夫,结婚(那时我17岁)之后,我就觉得我再也没有表达感受的自由了,我只能顺着他做事,这种情形是从我们结婚3周后,他突然一声不讲就走了之后开始的。当时我跑去找牧师谈,他回来之后发现我竟然说给别人听,就揍了我一顿,逼我去跟牧师说一切都很好。他总是占上风,因为他根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他把话说完之后,我们也谈完了。我们不讨论问题,他把他的立场讲出来就算数了。
“离婚时,我几乎崩溃,所以去接受心理治疗。我一直到离婚的次年还在接受治疗,心理治疗帮我重新找回了自己。”
如果女性没有独立的经济能力,就比较容易在心理上否定自己或过度迁就:
“我没有离婚是因为孩子,也因为他供给我们一切需要,我真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赚钱。我东想西想,惟一能做的工作,就是到饭店地下室洗碗。结婚这么多年以来,他重复灌输我这个念头。我有次离家出走了,但是他恐吓我说,如果我敢再离开他,他就提出我精神狂乱的证明,让我永远都看不到孩子。我吓死了,他一直让我觉得我自己疯了。女人绝不能在财务上依赖他人,这等于是把权力通通奉送给他。”
在社会环境中,经济因素常常使女性不敢断绝一段坏关系。在另一方面,我们更常看到,有些在经济上依赖他人的女性,却不让自己受到这种压力的威胁。也许她们有积蓄或者是技艺,所以对于离婚无所畏惧。当然,在理论上而言,如果女性理家的技巧受到更多重视,那么经济上的依赖性,不应使她们感到屈居人下。然而,所有的钱都是男性赚回来的这个事实,在某个层面上,使他成为女性的雇主,也就是女性可能得去讨好的对象。
当女性/妻子/母亲在经济上不独立的情况之下,许多家庭都默认:主妇可以“要求一些东西”,但不能“只为她一个人”,而必须是为了全家人或孩子着想:
“妈妈不时屈从爸爸,有时候又对他发号施令。她叫他去做一些事,而如果他觉得没什么,他就会照她讲的去做。我说她屈从爸爸,是因为她从不只为她自己而要求过他什么。如果爸爸回来晚了而妈妈很累,她还是会给他一顿丰富的大餐,妈妈从不在背后抱怨他,但是看她的样子便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妈妈在家里做兼职秘书,全职的管家。”
另一位女性之所以感到忧心忡忡,是因为她害怕家里暮气沉沉的气氛对小孩有不好的影响——这个出发点甚至不是为她自己。
“我女儿出生之后,我开始打量我们这种家庭环境,跟我本来想为孩子安排的差了多远。我本来希望这个可爱的孩子能出生在充满爱意、欢笑、快乐的家庭环境,让她增长智慧,有各式各样的经验。长远来看,这些我们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