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緣路上,牽手而過
和你是校友。認識你,是因為你和雨同班、同寢室。那時候,我和雨正轟轟烈烈地談着戀愛,偶爾,雨會提起你,提起你們之間的是是非非,也僅如此而已,我並不了解你,更別提在意。
如果老天安排我和雨窮極一生也不分離的話,那麼,有可能,你的生命和我的生命如初始的那樣,永遠平行下去而不交叉。俗世的現實,非你、我、雨這樣的凡人所能料。雨最終離開了我,而你,註定要在我的生命中留下點什麼。
失去被雨呵護的日子,就像迷路的孩子,面對偌大的世界,茫然無措。父母、哥姐遠在另一座城市,只有我一個人,孤單地、艱難地支撐着自己,告誡自己不要倒下,不能倒下,不可以倒下。老天憐我,安排你適時地出現,代替雨照顧我。
你和雨一樣的溫柔,一樣的體貼,甚至於一樣的縱容我,陪我說、陪我玩、陪我笑、陪我鬧,在這樣寂寞而又陰暗的日子裏,讓我如何能夠不去感激你,如何能夠不去愛上你?
你住在另一座城市,距我遙遠,你說:煩的時候來找我吧。我說:還是你來看我吧。你真的裹着風塵來了。在曾經只屬於我和雨的小屋裏,我們點燃了蠟燭,微弱的燭光讓四周變得朦朦朧朧,人也朦朧。慵懶的抱着碩大的毛絨熊,默默地注視你一口一口地喝酒。暈黃的燭光下,你的稜角分明,有一種動人的光輝。就這樣出神地望着你,直到你用眼神極溫柔地瞪視我,我才回過神來。
我說:很喜歡這樣的感覺,溫柔、溫馨、溫暖、溫和,永遠這樣下去多好。你說:喜歡,我可以經常這樣來陪你。真的,可以經常來陪我?我的理智,從不接受男人輕言的許諾,而我的感覺卻毫無障礙地全部接受,一如我的理智不曾接受雨的海誓山盟,而我的情感卻照單全收一樣,唯一的,我不希望你和雨一樣,那麼快就背叛自己的諾言。
你匆匆的來,再匆匆的走,揪着我的心,在孤獨無助的歲月里,你是我生命中唯一可以依賴的,高興你來,難捨你走,怎樣的心情,怎樣的潮起又潮落!終於,在你又一次準備離去的時候,我忍不住縮在牆角里大哭。
你呆了,甚至有些驚慌,哄我、勸我,不停地,而我,太久的抑鬱,太多的孤單,忍不住委屈地發泄,像一個無助的孩子,而我其實更應該做一個堅強的女人啊!忽然,你用力地抱住我,攬着我的頭,輕撫我。你溫暖寬大的懷,給我踏實、滿足感,我就任你緊緊地擁着。這是我們從未有過的親密,雖然我們一向惺惺相惜,有情有義,但誰也沒有說出什麼,也從來沒有諸如牽手之類的親熱舉動,我不知道是我的無助、依賴、哭泣誘惑了你,讓你擁我入懷,還是你的心裏其實早就有了我順水推舟而已。你的唇輕滑過我的額,我的眼,我的頰,落入我的唇上,衝動、渴望、熱情,我迷失了,迷失在你溫暖的懷裏。
我竟然開始感謝雨的離棄。
我們工作生活在兩個不同的城市,不可以常常見面,但電話,卻是我們情感發展的最好紐帶。每天晚上入睡前,我們都會通一個電話,有時是我打給你,有時是你打給我。我不知道我們怎麼會有那麼多的東西可以聊。電話里你會濃情蜜意,我會發嬌耍賴,你會溫柔體貼,我會呢喃細語,說不完的愛,道不完的情。
偶爾的相聚,讓狹小的空間充滿了激情與快樂,這激情在延伸、延展……,直到我們融化在月光里。
一次激情過後,我無心地、隨意地對你說了一句:我們結婚吧!事實上這之前我從沒有想過要和你結婚的問題,我也不過才26歲,還不至於老到非要一個人娶我的地步,我明白愛情僅僅是兩個人的事,而婚姻則不同,要考慮的很多很多,我僅僅是無心地、隨意地說了一句,你卻倏地緊張地直起後背,你說:結婚能保證什麼?我明白你言有所指。是,結婚什麼也保證不了,用一紙婚姻留住一個沒有心的空殼有什麼用處呢?徒增傷悲!但深愛一個女人的一個男人,一定願意把他深愛的那個女人娶回家,給她一個承諾,一個保證,即使這個承諾和保證並不是一個終身保險。我忽然不確定你對我的感情,柔情是你的千人一面,還是僅僅對相對不同的我;你是真的喜歡我愛我,還是僅僅是一個男人對獵物的追逐的天性讓你想獲取我,一道介痕留在了我的心裏,我想也留在你的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