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的性 第二章 手淫文化的传播(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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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美]托马斯·拉科尔

  合伙出版科罗奇和瓦热内书籍的两个出版社早在几年之前——确切地说是1708年——就曾共同出版过一位叫约翰·马尔顿(John Marten)医生有关性病的论文。在那篇论文里,“手淫”一词的现代叫法“masturbation”首次出现。虽然这次提及十分简短,但切中要害:导致夜遗、性无能和不育的因素,包括“未成年的学校男生过度用手进行自淫”,而且“女性的自淫”也会伤害她们的身体。一年以后,这对组合再度联手,出版了马尔顿的另一部作品,一部“令人脸红的作品”——《关于所有两性自然、非自然性疾病的综述》。这本书激起轩然大波,引起当局的高度重视,并被高等法院指控为淫秽书籍。然而,这次指控最终以失败告终。[9]

  这起事件并未对《手淫》的出版产生重大影响。相反,它激起了大众窥探他人隐私的猎奇心理,并使《手淫》的再版从中获利。在马尔顿的书中,他用很长的篇幅介绍了女性的自淫,并写道“男人若看见这种行为,定会难以自抑,并且会渴望得到同样的享受”。他尤其提到“阴蒂”一词,无论作为名词或动词,“都会引发人们对于探求性事秘密的向往”。而且他认为手淫可以“减轻女性对于性的强烈渴望”。虽然从马尔顿的书中,我们可以隐隐看出他对于手淫的反对态度,然而他在书中对“两性短暂而贪得无厌的性享乐”的描写却过于细致,以致令人作呕。[10]从某种意义而言,是约翰·马尔顿将现代手淫文化和隐晦色情书籍联系在一起。他的作品经常与一些其他著名的色情书籍编在一起,如1703年被译成英文的法国人尼古拉斯·韦奈特(Nicolas Venette)的作品《揭秘婚姻之爱》,风靡意大利,并在1653年轰动英国的色情作品《难睹的真相》和《未上锁的性爱密室》。简而言之,《手淫》的出版商看准时机,将其引入了一个业已成熟的市场,这个市场不仅由他们一手营造出来,而且已经作好准备,接受并繁衍手淫文化这一新生事物。

  和许多同类书籍一样,《手淫》一直处在争议的漩涡当中。作为一部书信体小说,它不断地添加着一封又一封真伪难辨的书信,内容全都是关于青少年自淫行为,这些少年们无一例外地都承受着手淫所带来的恶果。面对非议,这本书竟然大为畅销。虽然作者许诺“不再为此书添加新的内容,只是有可能再版”,《补遗本》的第十五版和第十六版却仍然增添了新的内容。作者解释说是因为要驳斥对此书的“下流诽谤”。[11]那位至今我们仍不知其姓名的作者一再否认他是一个创作了有史以来“最下流文章”的“虚伪、满腹牢骚、伪善的传道士”,声称自己根本不是在说教。同样,对于那些关于他对手淫的讨论其实是为通奸和嫖妓进行辩护的指控,他也加以否认。有人说,他故意夸大手淫的危害性,将其形容为“最顶级的淫秽行为”,其真实目的是为推销那些治疗手淫所引起的疾病的药剂。面对这种指控,他谦和地表态说,也许他确实对通奸、鸡奸、兽欲、乱伦等问题没有给予足够的关心,但这些问题已经被许多人所讨论,而手淫却“从未被任何作品提及”。作者还在书中说,如果手淫只是为了排除多余的精液,那么就不会对身体造成伤害。当有人对此说法提出异议时,作者解释说,这种恶行最大的害处在于它是“不纯洁的幻想”,而且没有人能够在“摆脱不洁幻想”的情况下作出这种行为,因此,完全有益健康的手淫活动是不存在的。(对于这一问题的争议来源于当时一个近似荒诞的传闻:有一位新郎,由于岳父大人不允许他与只有13岁的新娘同房,只好用手淫来舒缓自己的欲望。这一传闻似乎恰好证实了他的批评者的观点。)直到18 世纪20年代末,《手淫》一书一直难以登上文化研究的大雅之堂。

  在匿名300年之后,是那些关于这种恶行的文艺批评让我们最终发现,究竟是谁撰写了这本现代手淫文化的开山之作。1712年,一个笔名为马修·罗索斯(Mathew Rothos)的作者出版了一本书,书名为《为卖药而做的促销——论M先生所作的〈手淫补遗本〉》。[12]此书的出版商曾于1723年和1724年公开对《手淫》进行批判。这位出版商和《手淫》、《补遗本》的出版商一样,弥补了高雅的宗教说教作品和下流的半色情文学之间的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