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的性 第二章 手淫文化的传播(15)
作者:[美]托马斯·拉科尔
另外还有一种观念认为,在德国,以及在世界各地,手淫现象一直存在,并等待被发掘。对于手淫行为,需要不断地批评、谴责并提出警告,不能只依靠通过外在的约束力量——外在的约束对这种恶行丝毫不起任何作用,而是应该通过自己的廉耻心和罪恶感来自我约束。这种廉耻心和罪恶感是由不断的教育培养出来的。从本质上来说,手淫恶习一旦染上,就会上瘾。因此,对这种行为需要不断地进行批评和谴责。手淫经常被比作吸烟,为满足无穷无尽的自我欲望,沉溺于这两种恶习的人都会越陷越深。但是,与吸烟不同的是,手淫行为中不存在交换,也不存在经济上的控制。沙尔斯曼认为,在所有恶行当中,手淫第一眼看上去是最不严重、最不普遍、也最不具危害性的行为,这也揭示了为什么1000多年来它几乎完全不受关注的原因。自《手淫》一书开始,每一种有关此书的质问都集中在这本书如何地引人误入歧途,以及因此而导致手淫泛滥猖獗。一位校长在给沙尔斯曼的信中写道,“我问了94个学生”,49个承认有手淫行为。这位校长继续写道,“没有任何理由能让我相信,其他的45个学生没有那种行为”。[59]
校长认为所有的学生都实施了这种行为,是因为再没有任何一种恶习比手淫更具有诱惑力,而且更容易进行。它可以在不借助任何外力的情况下悄然实施,而且,“进行手淫的机会永远存在”。它完全不受公众的监控,因为“若想不为人知,实在是一件相当容易的事情”。更重要的是,现实世界中通常用来阻止恶行的方法对手淫丝毫不起任何作用,阻碍定律和惰性定律也并不适用。“至少”——沙尔斯曼在这里表达了与卢梭在《忏悔录》中相同的观点,《忏悔录》在德国面世要比沙尔斯曼的著作出版早两年[60]——“在异性性交中存在种种约束,总会有这样或那样的因素在其中阻碍着。……必须确定时间和地点……必须做好安排,以免被人发现而名誉扫地;总之,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而且,由于手淫往往是独自私下进行,因此这种无法摆脱的恶行完全有可能禁锢人的灵魂,等手淫者意识到这种恶习的危害性时,已为时晚矣。沙尔斯曼的书里充满了忏悔者的故事,这些可怜的孩子们告诉大家,他们想尽办法试图摆脱这种恶习,却总是无奈地又一次陷入其中。手淫像毒品一样,令手淫者一再上瘾,无法自拔。和海洛因以及其他具有致命诱惑力的毒品一样,只要沾染上一次,手淫就会令无数无辜的人一步一步地变成瘾君子。
18世纪的大多数学者认为,是社会腐败因素——学校、交友不慎、以及心怀不轨的保姆或仆人——令年轻人走向不归之路。但沙尔斯曼却同弗洛伊德一样,对此观点不以为然。他清楚地阐明,手淫行为完全起因于人的内在欲望,只有羞耻心和罪恶感才能挽救这些迷途羔羊,并将这种轻率的自我性行为转化成需要更多责任感的社会性行为。换言之,手淫这一恶行的内在结构——无尽的欲望、不为人知的私密性——需要尽可能多的社会批判和谴责。正因为手淫是一种偷偷摸摸、暗地进行的龌龊行为,教师们应该以异常激烈的态度对它进行批判。
“我并不是由别人引导而沉溺于这种行为的,”一位年仅13岁的男孩这样写道,他完全是自己学会的。在给沙尔斯曼的信中,这个男孩继续写道,“我从未听说过手淫这个词,我甚至并不知道它和异性性交有任何区别。”他说,“许多年来,我完全不知道这种行为会对身体造成伤害。”在他看来,手淫行为毫无害处,就如同和同伴互相呵痒、嬉笑打闹一般简单。他说,他只是觉得这样做很舒服——每两周一次,或者更频繁些,并且觉得这种行为完全无辜,如果父母问起,他也会如实相告的。这个孩子的想法看起来如此幼稚,但却是自体性行为危害的绝佳体现。在弗洛伊德创立性个体发生的模式之前这种模式认为,手淫无处不在,只要控制在一定程度之内,并不会造成危害和灾难,批判手淫的言辞激烈地就像一场战争,似乎永无尽头。[61]手淫,如同生物学上的单性生殖一样,似乎完全是由人的身体所激发,甚至对于孩子来说也是如此。